江南娘子之六《江南雅娘子》




第一章
  明万历年间 绍兴府 燕飞街 柳宅“小心点儿!这箱挺重的,加个人手……刘四,你来……小心点儿!”
  “小心点儿!这要弄坏了,你十个身家都不够赔哪!”
  “轻点儿,轻点儿,这盒是珍珠首饰哪!”
  一大清早,燕飞街的柳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大箱一大箱的珍珠玛瑙,绫罗绸缎不断搬进宅子,没多久,正厅立刻挤满这些金银珠宝。
  这是当今功名彪炳的镇海将军寒向阳给柳家的聘礼,下聘的对象是柳老爷的独生女。
  能被功在社稷,名镇天下的将军看上,照理柳家应是大肆庆祝、欢天喜地才对,但此时柳老爷坐在正厅看着一箱箱抬进来的金银珠宝,脸上却毫无喜色,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好不容易,聘礼终于全数搬进了大厅,此时一位将军府的侍从用浑厚的声音道:“柳老爷,这是寒将军的聘礼,下个月将军正式迎娶柳姑娘。”
  语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老爷看了满厅贵重的聘礼,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柳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三代皆出举人、秀才,拥有科举功名。柳家一向行事公正,靠祖上留下的田产过活,不从事生意买卖,虽没有山珍海味,但日子也算过的平顺,尤其是读书人的风骨,让柳家在绍兴府赢得很高的评价。这种清誉可是钱财买的不到的,也因此柳家更重视子女的教育及门风。
  柳老爷膝下只一个独生女,名唤柳汝雅,人长的清秀,气质出众。因柳老爷从小就极为留心女儿的教育,是以柳汝雅六岁能诗,九岁能文,极得柳老爷宠爱。
  当时女子不能应科举,所以柳汝雅不用学死板的八股文,反而是唐诗、宋词、元曲、古文皆通,堪称才女。但柳老爷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对女儿的才学并不是到处宣扬,因此这事除了少数亲友及贴身的丫鬟外,再没人知晓。
  一转眼,柳汝雅也十九岁了。自她及笄以来,不少人因为柳家的清誉登门求亲,但柳老爷要为自己的女儿仔细挑选一个可以接受她才气的丈夫——这个人不需要大富大贵,却要雍容大度,毕竟在女子无才变是德的社会里,不是每一个丈夫都可以接受如此才华横溢的妻子。如果女儿嫁了个不会疼爱她才华的丈夫,那这些年来的栽培就白费了。
  柳老爷东挑西选,都没一个看上眼的;眼看女儿也十九岁了,再不出阁就要惹人笑话了,正巧南柳巷的吕家公子出联择偶——吕家是生意人,近年来生意做的极大,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商家。但吕家公子吕绍庭可是道道地地的读书人,对营生没有兴趣,倒对理学、儒学很是痴狂。
  那吕绍庭为了应付爹爹的逼亲,弄出对联择偶的名堂,只要哪家姑娘对得出下联,并住在吕家别业一个月,期间还要对出三副对联,对出的对子让他满意,他就不论对方贫富美丑,立刻迎娶。
  对联贴了两个月,没有姑娘闺女对得出,正巧柳汝雅有一次到庙里上香祈福,经过南柳巷,瞧见了吕府墙上的上联——八角楼,楼八角,一角点灯诸角亮。
  她笑了一下,立即脱口对上:五眼桥,桥五眼,一眼流水伍子溪。
  身边的贴身丫鬟巧儿听见,立即写下,好事的将下联送到吕府,没想到傍晚吕府立刻遣人到柳家下帖子,邀请柳姑娘到别业住一个月——期间吕绍庭出题,柳汝雅应对,两个人以书信往返,是不见面的。以柳汝雅的才学,这些对联她并不成问题,于是柳汝雅将吕绍庭的联子一一对出,通过招亲考验。
  柳老爷本来顾虑吕府是商业巨贾,与三代书香的柳家门不当户不对,但打听之下,得知吕绍庭为人温文儒雅、饱读诗书,尤其要求能与他茗茶对弈、谈古论今的妻子,且依其个性,绝无纳妾的意图,于是他不再迟疑,大大的期待起这桩亲事。
  但就在大伙儿都兴高采烈的打理婚事的同时,却出事了。
  原来柳夫人高兴女儿终于找到好归宿,母女俩便到石佛寺上香还愿。柳夫人在大殿默祷时,柳汝雅到寺后水池观赏池中的锦鲤,恰巧遇到当今镇海将军寒向阳的寡母寒太夫人,两人甚为投缘,相谈甚欢。
  没想到寒太夫人回到将军府没半个月便因恶疾去世,临终前挂念儿子寒向阳快三十尚未娶亲,病榻前硬逼他发誓定要迎娶柳汝雅。寒向阳对婚事本来没兴趣,为让寡母安心,不得不答应下来。
  寒向阳为了信守对母亲的承诺,亲自到柳家提亲。柳老爷很客气的推辞了,说是高攀不上——名震天下的镇海将军要什么女子没有?柳家虽是出过举人,但总也比不上出进士的人家甚至皇亲国戚,更何况两人岁数相差过多,并不适合。
  更重要的是,柳汝雅已经定给是吕家了。
  本来寒向阳也可以顺水推舟,以此当借口不迎娶柳汝雅,但母亲临终时的殷殷期盼,使他下定决心要完成寡母最后的心愿。结果寒向阳就在不知道柳家姑娘是圆是扁的情况下,硬向柳家下聘。
  “不行啊!寒将军,那吕家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下聘了!”
  柳老爷面对当朝重臣镇海大将军,口气有点慌了。
  “退聘!”
  寒向阳面无表情的说。
  “这样做不好啊!毕竟吕家还是……”
  体形瘦小的柳老爷面对魁梧的将军,气势相对矮了一截,话还没说完,便被寒向阳打断。
  “拔元,事由你处理。”
  寒向阳向一旁的的副将拔元交代。后者点点头,表示明白。
  “明日府里会抬来聘礼,就这样。”
  寒向阳起身离去。
  柳老爷站在大厅看着将军府一大票人出了大门,心中甚是烦恼。好好的一桩婚事,怎么会突然杀出寒大将军呢?这下对吕家也不好交代,却又得罪不起将军府……唉!当初雅儿的娘没带着她去石佛寺上香就好了,也不会招惹到将军府……
  “老爷,都是我不好。”
  柳夫人在旁边,神色哀凄。
  “好了,不要再自责了,一切都是命啊……我明日再与王进士、张掌柜等地方乡绅商量商量,看看还有没有转寰的余地。不要难过了,你先去安慰女儿吧。”
  柳老爷嘴里讲的轻松,但在政治败坏、外患频仍、缙绅豪贾横行乡里的情况下,对将军府的提亲,许多人都劝柳老爷认了。就算是寒将军不对,但寒向阳战功彪炳,功在社稷,柳家还算是高攀了。
  面对他人的劝说,柳老爷真的是万般不愿,他不愿从小苦心栽培、才华横溢的女儿嫁入将军府,然后就被那些达官贵人的繁文缛节绑的死死的,拘拘谨谨的过日子。而且寒向阳是武人,万一他不能容忍女子有文采,那可怎么是好?
  但形势比人强,柳老爷也知道,镇海将军寒向阳就是压制南边倭寇的两大将军之一,另一位则是靖海将军翟煜天。朝廷对这两位将军倚重甚深,就算是他要十个柳汝雅,他小小的一个秀才能做什么抵抗呢!值得庆幸的是,那寒向阳至少还愿意下聘拜堂,而不是强抢民女,连个名分都不给。
  至于吕家那边,则是抱持民不与官斗的想法。虽然吕老爷子觉得很可惜,但对手是镇海将军,也只有作罢。吕老爷子是明理的人,他还过府来劝解柳老爷不用介意,女儿有好归宿是件喜事哩。
  面对着大厅里琳琅满目的聘礼,柳老爷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唉……





第二章
  一个月后,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抵达燕飞街柳宅,穿戴凤冠霞帔的柳汝雅拜别双亲后,上了气派华丽的花轿,迎亲队伍便往将军府行去。寒向阳身边的副将军拔元将亲事打点的热闹非凡、风光体面,柳家两老看在眼里,也知道寒将军应该不会亏待女儿才对。
  傍晚,花轿进了将军府,由着选好的时辰,新人行礼如仪完成了亲事,新郎倌留下应付宾客,新娘子则被带到新房。
  新房内安静无声,偶尔由屋外花园传出几声虫鸣。柳汝雅的两个贴身丫鬟巧儿、守儿随着主子陪嫁到将军府,巧儿心细,知道主子心底紧张,特意陪话:“小姐,您还好吧?”
  “嗯!还好。”
  大红喜帕遮住柳汝雅清秀的脸。
  “会不会闷?巧儿帮你扇扇风。”
  “不用了,还好。”
  细细的声音传出。
  在一旁的守儿早就沉不住气了,“小姐,其实您根本不应该在这儿的,本来是吕家公子……”
  “不要说了,守儿。事已至此,我也只有遵从安排。你们俩都很清楚,我是做不来逃婚的事的。”
  “可是那吕家公子真的比较适合小姐啊!年纪相差不多,吕公子又是读书人,知书达礼,温文儒雅,与小姐兴趣也契合。”
  一旁的丫鬟心有不甘的说着,活象嫁到将军府是委屈了柳汝雅。
  “守儿,这种话以后不准再提,会惹出麻烦的!”
  喜帕内传出柳汝雅的轻斥。
  “是的,小姐。”
  巧儿、守儿齐声回答。
  又过了一会,门口响起寒向阳浑厚的声音,房内的气氛不由得紧张起来。
  寒向阳推门而入,大手一挥,巧儿、守儿欠身,相偕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与她。
  喜烛亮晃晃的烧着,房内一片静默,寒向阳定定的看着坐在床沿的人儿。
  这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多没真实感啊!以前因为清剿倭寇,生活漂泊不定,所以他不愿娶亲,怕耽误对方青春——象他这样忙碌的将军是不能时刻待在妻子身边的,搞不好一年也见不上一次面,何苦娶了妻,却让对方独守空闺呢?
  但因为对寡母的承诺,他娶亲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娶了什幺样的女子,只知道这女子是娘亲喜欢的。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再耽搁了。
  寒向阳大手再次一挥,大红喜帕飘了下来,柳汝雅清秀端庄的面容对上了他的。
  他有一张粗犷的脸,长年的日晒显出黝黑的肤色,浓眉,挺鼻,大耳,抿的笔直的嘴说明了他是一个纪律严明,律己甚严的男人,那一对炯炯有神的黑眸及不怒而威的神态则显出将军的威严。
  她有着一张瓜子脸,清清秀秀的,细眉凤眼,皮肤雪白,长相说不上美丽,但她却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令人觉得娴雅纯净,却又平易近人。
  两人对望,时间有那幺一瞬间凝结了。
  “夫君。”
  柳汝雅首先回过神来,秀气的喊了声。
  寒向阳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你的闺名是汝雅吧!”
  “嗯!”
  她点点头。
  他望着她,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幺……他寒向阳威震四海,新婚之夜居然会紧张?啧!他真要耻笑自己了。
  寒向阳趋前,将她头上的凤冠解下,接着他脱下自己的大红喜服,甩挂在椅背上,大手转向柳汝雅的嫁衣——柳汝雅脸一红,“夫君……”
  寒向阳闻言,剑眉一挑,“你要自己脱?”
  也行!只不过她看来不像如此大胆的女子。
  她摇摇头,满脸红晕,细细的说:“还有交杯酒呢。”
  “哦,对。”
  寒向阳到圆桌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喜酒,递了一杯给站起身来的柳汝雅。唔……她不高,甚至有点儿太过娇小。
  寒向阳对着她举杯就喝了,柳汝雅则细细的说:“愿夫君身体安康、事事安泰。”
  才浅酌了一口酒。
  寒向阳对她的优雅举止、合宜的应对有了初步的印象。
  “现在可以办正事了吧?”
  寒向阳大手又欺向她身上的大红嫁衣。
  “夫君……汝雅有一事相求。”
  还有什幺事没办吗?哪来的这幺多规矩!寒向阳不耐烦的粗声道:“还有什幺事?”
  “汝雅想……想……”
  柳汝雅吞吞吐吐的,小脸涨红一片,不知该不该说。
  “说!”
  寒向阳的耐性已经快被磨光了。
  柳汝雅扭绞着双手,鼓起勇气,抬起头,对自己的新婚夫婿说:“汝雅……汝雅想……过几天再圆房。不知夫君同意否?”
  居然有这样的女子?新婚之夜不与夫婿圆房?这要是传出去,他寒向阳还有没有脸?多是的人还会笑他寒大将军连个女子都摆不平!
  对这个提议,他难得的捺着性子问:“为什幺?”
  她身子不舒服?
  “汝雅想……想多了解一下夫君。毕竟初次见面就要圆房,我……”
  她咬了下唇瓣。
  “你了不了解我,跟圆房这件事有什幺关系?反正你已经是我娶进门的妻子,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人了。”
  “但……但是,至少我心情上不会这般生疏。”
  她仍在苦苦争取。
  “这种事你只要做过一次就不会生疏了。”
  寒向阳冷冷的说。
  “夫君……不同意汝雅得建议?”
  柳汝雅咬了咬唇瓣。
  “如果我不同意呢?”
  寒向阳在军中一向是说一不二,不容许部下讨价还价。向来只有别人听他的,没有他听别人的。
  “那汝雅只有遵从夫君的意思了。”
  她垂睫低语。
  柳汝雅虽饱读诗书,但她所受的教育也是传统那一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所以如果他坚持,她也只好依他。
  “啧!说得好无奈,活像我是虐妻的莽夫一般。”
  寒向阳大刺刺的坐在床头。
  “汝雅不敢。将军英名在外,汝雅以为将军会是可以讲理得人。”
  “那今晚我要不答应你,就是我不讲理了!”
  寒向阳蛮横道。
  “不……不是的。汝雅只是想……”
  她急了;怎幺他会如此误解她的意思呢?本以为可以为自己争取与他熟识之后才结合,自己也不会这般紧张,没想到他居然生气了。
  算了,给他就给他吧!
  柳汝雅不再说话,低下头认命的解着嫁裳上的盘扣,全部解开后,她脱下火红的喜服。
  寒向阳只倚在床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解衣的动作,下腹居然起了反应,粗重浓浊的呼吸泄漏了他的欲望。
  她身着单衣,坐在梳妆台前解下发髻,一头青丝随即散落下来,她仔细的梳着一头如云的秀发,抹去胭脂,净脸,将自己打理妥当,然后她站起身,望着斜躺在床头的寒向阳。
  这是她的夫君,即将相伴一生的人,她却对他全然的陌生……他对她又何尝不是呢?两个陌生人一见面就要圆房,对她而言,那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
  可对寒向阳却不是这样想的。圆房对他而言不需要极大的勇气,他只要掠夺新婚妻子的贞操即可。不过既然眼前这位女子是他要相伴一生的人,他其实不急于一时。
  看着新婚妻子手足无措的站在梳妆台前,他用低沉的嗓音呼唤她,“过来!”
  柳汝雅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走近床前,脱了鞋,坐在床沿,与靠在床头的寒向阳对视。寒向阳大掌一伸,将娇小的人捞进宽阔结实的胸膛。
  她靠在他胸前,小手抵住他宽阔的胸膛,身体僵硬,呼吸混乱。 她从没接触过男人的身体,她紧张啊!
  寒向阳知道她很紧张,但他也说不出温柔体贴的话,长年驰骋战场,养成他严肃不苟言笑的个性,自然说不出哄女人的甜言蜜语。
  “汝雅!”
  大刺刺的言语,像在审人犯。
  “是的,将军。”
  柳汝雅一紧张,本是唤他夫君的,却叫成有距离感的将军。
  寒向阳蹙了蹙眉,一只手搭在她的背上,隔着单衣,来回抚摸着她的玉背——她的身子挺纤细的。
  “那日娘亲与你聊些什幺?”
  “啥!”
  柳汝雅一时间意会不过来,抬头看到他炯炯有神的黑眸,脸一红,又低下头去。
  “在石佛寺。”
  他提醒她。
  “啊,是的。”
  她这才意会过来,顺了下呼吸。他胸膛上传来阵阵酒香,让她闻了,浑身飘飘然……她顺好呼吸,细声的说道:“太夫人与汝雅在聊池中的鱼儿呢。”
  见寒向阳不搭腔,柳汝雅猜想他是要自己说下去,便继续说着:“太夫人当时见汝雅一人在池边赏锦鲤,便慈祥的对汝雅说:‘姑娘,这鱼可真漂亮,光鲜亮丽呢!’我回说:‘是啊,这鱼游的自由自在,是菩萨保佑。’“太夫人说:‘或许这鱼儿想要更大的地方,而不是在池中。’我说:‘池外的世界未必比池内好。或许这鱼儿是没有选择的留在这池内,但既然已经留在这池内,它就必须学习自得其乐了,否则自个儿闷得慌,旁人见了,心也疼哩。它就这样优游池中,自己虽然没有得到很大的快乐,至少也是快乐了,而旁人却因它而得到很大的快乐,这样鱼儿看到别人得快乐,也就增加了自己的快乐。’“太夫人便笑着说:‘姑娘的见解的确不同一般。姑娘可曾许配人家了!’我点点头,太夫人笑笑,这时婢女便过来搀扶太夫人,太夫人临走时还对我说希望日后能再见到我。”
  柳汝雅轻声细语的说完,便安静下来,柔顺的靠在男人宽阔得胸膛上。唔,他胸膛好硬,却很温暖……
  寒向阳心跳加速,微讶说道:“娘亲那时就知道你已许了人家?”
  柳汝雅虽然觉得新婚之夜不宜提起这事,但她还是柔顺的点点头。对吕公子,她有一份歉疚。她本以为从此可以和吕公子做一对神仙美眷,却没有想到与寒夫人一席对谈,使她今日被迫嫁进将军府。她并不觉得那日她有说错话啊,可是……算了!现在嫁都嫁了,想这些也没用。
  娘亲早知道她许人了?寒向阳心中一惊。
  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他不惜以官压民,强迫柳家退聘,抢了吕绍庭的未婚妻。而娘在知道她已经许人的情况下,还要他去迎亲,甚至临终前还要他发下誓言……娘长年吃斋念佛,一向不是强求之人,为何坚持一定要柳汝雅进寒家的门?
  疑问不断在寒向阳心中扩大,同时他也凝望着这名娘亲钦点的女子——她究竟有何特殊,让娘亲一见就喜欢,甚至不惜让他背上夺人之妻的骂名?
  柳汝雅不知他心中千百个疑问,只看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瞧得她心慌……她有说错话吗?
  “你……不怨我?”
  寒向阳眸子飘向床边的喜帐。
  “怨什幺呢?”
  “你早就许了人家了,我却逼你爹退聘……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是吕家的媳妇了。”
  “汝雅进了寒家的门,就是寒家的人了,不会有怨言。”
  她小心的答。
  “嗯——”
  寒向阳语调拖的长长的。
  这柳汝雅可算的上事教养良好、应对得宜。通常女人遇到这类的事,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上花轿,洞房花烛还摆一张贞节烈女脸给丈夫看,就是像戏曲小说所写的逃婚去。但这些柳汝雅都没做,她只是本分的扮好自己的角色。
  但就柳汝雅而言,纵是她不知道寒大将军是怎样的人,但只要她答应下嫁,就能让两家平静的过日子,她觉得这牺牲是值得的。
  就在两人对谈时,夜也深了。天有点寒,寒向阳将锦被盖在两人身上,抱着她躺下。怀中的娇躯整个僵硬起来,她又紧张了!
  事情就要开始了吗?两人裸裎相见,然后做……做秘戏图上那种事?她不会啊……
  柳汝雅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她只要一想到出阁前娘亲告诉她有关男女结合的事,无端的就一阵紧张。裸着身子和陌生人那样做?不行啊!她做不来的。
  所以方才她才会鼓起勇气,要求初见面的夫婿缓几天再圆房。但看眼前的男人似乎不同意她的提议,她只好暗咬着牙,用尽生平最大的勇气,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将外衣给脱了。现在两人抱在一起,躺在大床上,暧昧的气氛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寒向阳感觉到她的紧张。可怜的小女子!初见面就要她交出自己的身子,也难怪她会这样不知所措。
  “你对娘亲的印象如何?”
  他仍然搂着她说话,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轻揉。
  “太夫人——啊,不对,是娘亲……”
  她已经嫁进寒家,自然不能再叫太夫人,应该改口叫娘亲了。柳汝雅惊觉自己失言,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夫婿,他没有任何异状,表情还是刚刚那样。
  她悄悄的放了心,轻声的说着:“娘给汝雅得感觉,很慈祥,很温暧,尤其娘亲讲话时,她总是很温柔的望着人……”
  在柳汝雅讲话时,寒向阳缓缓的按摩着她僵硬的肩膀、背部,每当她讲完,他都再丢出一个话题让她继续讲下去。渐渐地,她放松了,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终于,她在讲自己小的时候的事时睡着了。
  寒向阳只是继续抚摸着她的背,灼灼的黑眸似乎在想事情。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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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漫会馆独家制作※※Θ禁止转载Θ隔天一早,柳汝雅微睁开眼,意识尚模模糊糊时,转个身,一双玉臂搁在另一边的枕头上,倏然清醒。
  将军呢?
  她意识到自己已成人家的媳妇,赶紧起床——他昨晚真的没与她圆房!本以为他会对她用强,可是他没有,只是抱着她睡。
  摸摸枕上的温度,冷的,可见他离开已有一阵子了。
  “小姐,巧儿、守儿来服侍了。”
  贴身婢女敲着房门。
  “进来。”
  柳汝雅披上衣服起身。
  “小姐,净脸吧,巧儿收拾下床铺。”
  巧儿将沾了血的锦被换下。
  柳汝雅看了,心中疑惑。昨晚并没有与他圆房,怎幺会被上有血印呢?
  看见主子盯着被上得血渍,巧儿贴心的微笑,“小姐昨夜必是累坏了。守儿,将早膳端上,小姐吃点东西,身体会舒坦些。”
  不,她很清楚昨夜并没有发生什幺事……不过这也让她放下了心。如果没这沾血的被子,她难道要到处说明新婚之夜不圆房的原因吗?将军或许能谅解,但外人就未必了。尤其将军府管事下人众多,一旦这事传出去,她自己也不好做人。
  是他刻意做的吧!
  柳汝雅心中浮起暖暖的感觉。
  “小姐——不,现在应该叫夫人了。夫人,用完早膳后,府内的总管进伯夫妇等着求见。”
  “知道了。将军呢!”
  柳汝雅用巾子拭干脸上的水珠。
  “这咱们就不知道了。”
  守儿回答。
  柳汝雅闷闷得用着早膳,嫁人后的第一个清晨,是满肚子的疑问与不安。
  用完早膳,柳汝雅穿戴整齐,在正厅见着了将军府的总管进伯夫妇。
  这是一对和气的夫妇。
  “夫人,这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您都可以吩咐我与老婆子。要是夫人觉得府内需添购什幺,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头发全白的总管进伯热络的说着。
  “是的,夫人,有什幺需要或吩咐,尽管交待咱们。”
  胖嘟嘟的进大婶也笑着说。
  “谢谢进伯、大婶。汝雅初进府内,要学的事还多着,愿望进伯、大婶多多教导。”
  “哪儿的话!夫人就将这儿当作自己的家,今后夫人就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了,有什幺吩咐,老奴自然尽力达成。”
  进伯拱手作揖。
  “汝雅在此先谢过两位。”
  柳汝雅浅浅一笑。还好将军府的总管还和气,没有刁仆习性。
  “进伯,将军人呢?”
  “夫人,将军今个儿一大早便赶往临山卫。听说海上倭寇又蠢蠢欲动,将军忙着亲上前线去压制呢。”
  原来他到前线打仗去了……柳汝雅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失望。
  “他……将军什幺时候回来?”
  “禀夫人,这不一定,有时几天,有时几个月,长一点儿的还有一年才回来一次的。”
  这幺说,不确定什幺时候可以见到他了。她本想好好与他谈谈,增加彼此得了解,现在都不行了。
  看到夫人眼底的失望,进大婶立刻热心的说:“夫人还没逛过府内吧!今儿个由我带领,好好介绍府内给夫人知晓,您说好不好?”
  “那就有劳进大婶了。”
  柳汝雅浅浅的笑了。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独家制作※※Θ禁止转载Θ将军府挺大的,逸景园是主屋所在,其它还有一些轩、阁、亭、居等,柳汝雅看得眼花撩乱。柳家是书香门第,虽享有清誉,但财富算是中等,宅邸并不豪华,摆设典雅淳朴,有读书人的风格。
  相较之下,将军府就比较华丽,地大屋大,每个楼阁都经过精心规划,雕梁画栋,气派非凡。这些楼阁都打理的洁净宜人,周围的庭园也经过一番巧思架构,其中又以昨夜她睡卧的主屋逸景园最宽阔精致。
  园中有假山流水,还有个人工湖泊,住在里头的人随时可以到湖滨的树荫下戏水观鱼,也可以到花木交辉的花径上低迥流连。园中种满各式各样的花草,林深树密,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其中的轩堂楼阁、亭台馆榭,高高下下,或藏或露,显示出将军府的气势。
  住在这里,应该会很幸福吧!
  但柳汝雅一问之下,才知道寒向阳大多时候皆在外征战,寒太夫人还在世时还热闹些,太夫人一走,府内便冷冷清清的,直到这几天办喜事,府内才热闹些。
  “现在夫人也嫁进府了,希望夫人早生贵子,让府内人丁旺些,也活泼热闹些。”
  进大婶热心的道。
  柳汝雅听了只是微笑,并不答话。她哪能告诉旁人她与将军尚未圆房,根本不可能有子嗣。
  寒向阳不在,府内一切事务也有总管进伯打理,柳汝雅在府内其实是闲适的。她日常生活便是读书写字,要是累了,就在逸景园大树下的长石椅歇着,往往就这幺睡着了,醒来发觉脸上多了好几片花瓣,是风吹过来的。
  她喜欢这里,静谧平和、闲适宜人,只是寒向阳不知何时才会回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居然已经快想不起他的长相,只记得他身上的酒香。
  进过半年,她已经习惯府内的生活作息,也很称职的做一位将军夫人,但她还不了解她的夫婿寒向阳是怎样的一个人。听进大婶说他长年征战,外表看起来严肃些,但他心地极好,事母至孝。
  而她对他得了解也仅止于此。
  半年里,听说浙江沿海的倭寇势力本来就极大,现在已被压制下来,都是镇海大将军的功劳,寒向阳彻底的摧毁了倭寇在浙江建造的船只——倭寇表面上虽是日本浪人作乱,但有绝大部分都是中国沿海居民假扮的,所以倭寇船在浙江建造一点都不稀奇怪。对于寒向阳的功绩,朝廷极为高兴,皇帝的赏赐一件接着一件送进将军府,柳汝雅忙着迎接,可是正主儿却还没回府,他真的忙极了。
  傍晚柳汝雅坐在树下,沁凉的微风吹来,轻抚芙颊。她浅笑了一下,怎幺自己变得像深宫怨妇般,一心指望夫婿归呢?还是看看今日吕公子又送过来什幺联子,也好让自己动动脑,有点事做。
  虽然柳汝雅最后嫁进将军府,但吕绍庭对她的文采非常欣赏,两人还是常常书信往来。他知道她喜欢对对子,也就常出一些上联,请她对下联,也有是他想不出下联,求教于她的。吕绍庭对嫁做人妇的她没有私情,有的只是欣赏。
  但看在旁人眼里,未必如此。柳汝雅当然知道要避嫌,所以这半年里她没有踏出将军府半步,连到庙里参佛都不去了。
  反正将军府够大,她整日流连湖滨,行走在参天古木道,冥想静心,读书观天,而且还有吕绍庭这位益友,不时送些文章对子过来解闷,她很知足了。
  柳汝雅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去,推开房门,想看看吕绍庭今日又送些什幺对子过来,却看见一个壮硕的身躯站在书桌前,手上拿着吕府的书笺,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就着夕阳的余晖审视着眼前的男子。他看起来好象——寒向阳?!“啊!夫君,你回来了。”
  柳汝雅心底是高兴的,眼底也皆是笑意。
  可那寒向阳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甚至有点肃杀冰冷!
  看到寒向阳这样的眼神,柳汝雅一张笑脸僵在那儿,细声的叫道:“夫君……”
  他看起来好象很不高兴。
  “这是什幺?”
  寒向阳冷声道,扬起手中的信笺。那是吕绍庭的来信。
  不只他手上,地上还纷乱的散落着半年来吕绍庭的来信。
  糟糕!他一定是误会了。
  “夫君,那是吕公子的来信。有时他遇到书上有疑惑或看到一些有趣儿的事,会来信告诉我。我与他只是学问上的切磋罢了,夫君不用多心。”
  柳汝雅急着解释。
  “我有说我多心了吗?”
  他声调依然冷冷的。
  “夫君没说,是汝雅多心了。”
  她半掩着清眸,低下头去。
  一时之间,房内充满着令人窒息的空气。虽然寒向阳没说什幺,但他那双眸子迸射出的杀人目光足以让人退却。他是常年征战的将军,目光之凌厉骇人可想而知,尤其对象又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柳汝雅自然被那目光紧紧的勒住,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过了似乎一盏茶之久,房内的紧张感才因婢女来叫用膳而略略消散。
  用膳时寒向阳没有讲话,只将饭菜一口口的扒进口中。一旁的仆人惊觉到将军似乎心情不好,机灵的闭上嘴巴,柳汝雅在一旁默默的吃着饭——好不容易盼得他回来,却是这般情景……
  “酒!”
  他粗声粗气的喊道。
  身边的仆人立刻趋前斟了满满的一柸酒,寒向阳一仰而尽。
  “再来!”
  仆人不断的斟酒,他不断的喝着……情况太反常了,连总管进伯都在旁边露出担忧的眼神。
  柳汝雅看得出总管的担忧,而寒向阳也的确喝得太多了,她用细细的声音说道:“夫君,身体要紧。今天刚回来也累了,先到园内歇息一下,稍晚再沐浴更衣可好?”
  寒向阳睨了她一眼,蛮横低吼,“我的事轮不到你说话!下去!”
  在他眼里,只有女人听他的,没有他听女人的!
  他大力压制浙江沿海倭寇炽张的气焰,使沿海局势稳定下来,好不容易抽空回到府里,急着想看看她,怕她深闺寂寞,怕冷落了她,哪知道她居然不在房里,瞥眼一看,桌上还有男人给他的书信,是那吕绍庭,当年订下她的男人!
  他愤怒的将书柜里的信函全掀了出来,看那日期,已近半年,也就是从他离开后,两人一直维持着书信往来!
  她把他当成什幺了?
  已嫁做人妇,居然还敢与“前未婚夫”维持着书信往来,难不成她仍未忘情于他?
  该死的!
  他堂堂一个镇海将军,妻子居然有二心?!他无法忍受这种事!
  寒向阳酒越喝越多,无视一旁的柳汝雅,粗声恶质的喝斥她退下。柳汝雅默默的站起来,眼角噙着泪,轻咬着唇瓣,静静的退了下去。
  “将军,夫人是担心您,怎幺一回来就人家粗声粗气的?”
  一旁的进大婶看不过去,帮柳汝雅讲话。她是府里十几年的老仆人了,才敢这样对寒向阳进言。
  “是啊!将军,夫人这半年都不曾出过府,就等着将军回来,怎幺今日一回来就这样对夫人恶声相向呢?是不是海上倭寇的事烦心?”
  进伯也在一旁帮腔。
  “半年来她都没踏出府里一步?”
  寒向阳的酒似乎清醒了一些。
  “是啊,就连我邀请夫人一块儿到寺里参佛,夫人都不去呢。没见过这幺静的人了。”
  进大婶见寒向阳停止喝酒,连忙再说些夫人的事给他听。
  寒向阳不讲话,烦闷的看了桌上斟满的酒一眼,大手一挥,将一桌的饭菜全扫了下去。





第三章
  逸景园 主屋丫鬟巧儿、守儿见将军在膳厅对柳汝雅的态度,知道自家主子一定伤了心,连忙倒水备盆,伺候着柳汝雅沐浴。
  看着散落一地的书信,柳汝雅深吸一口气,狠着心,叫巧儿拿去烧了。
  那里面有一些精彩的对子呢!可惜了!
  柳汝雅浸泡在澡盆里,闭眼想着寒向阳。他闭印象中更黝黑些,脸部线条也更钢硬了,双唇依旧抿得直直得……那些倭寇在东南沿海作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全数剿灭他们挺费功夫的,他这半年来过得很辛苦吧!
  沐浴后的柳汝雅由着丫鬟巧儿服侍穿衣,湿濡得长发擦的半干,坐在造型优美的窗座上。窗座是将窗子往外推,窗边还有雕刻精美的栏杆,俗称美人靠,人可以坐在座上欣赏外边的景色。她将秀发晾在倚栏处,静待头发全干。
  今晚月色明亮,但柳汝雅无心欣赏。
  她只想着寒向阳恐怕误会了她与吕绍庭的关系。但那只是单纯的书信往来啊!吕绍庭有时读书不解的地方,会来信请教,她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年来的通信,她对吕绍庭也约略的了解。虽然她喜欢吕绍庭的温文,但他脑子里有些想法比爹还来得保守固执,当初如果嫁给他,真能像神仙美眷吗?恐怕还需要琢磨琢磨。
  但嫁进将军府就好吗?
  一想到新婚后隔半年才见到的夫婿在众人面前喝斥她,柳汝雅不禁难过起来。她整个人斜躺在窗座上,失神的看着窗外。夜了,庭园一片黑漆……
  “宽衣!”
  低沉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柳汝雅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寒向阳正站在房内看着她。
  宽衣?他是在叫她吗?
  “宽衣!”
  他不耐烦的又说了一次。
  房内没别人了,自然是在叫她。柳汝雅赶紧从窗座站起来,半湿的秀发散披在身后,半垂着眼,想掩饰充满水气的双眸。
  她低垂螓首走近寒向阳高大的身躯,迟疑了一下,慢慢的伸出手解了他的衣带,将深紫色的外衣脱下。面对洁白的中衣,她不知道该不该脱……
  “沐浴!”
  又是简洁的一句话。
  “夫君要沐浴!我马上叫巧儿、守儿过来服侍。”
  柳汝雅赶忙要向外呼喊。
  “不用,你就行了。”
  他灼灼的目光直盯着他。
  柳汝雅只好顺从的站在他面前,双手解着男人最后一件贴身衣服。洁白的衣服脱下后,寒向阳赤裸精壮的体魄裸露出来,她目光不敢乱瞟,看着地上。
  呃!还有里裤……怎么办?要不要帮他脱啊?
  柳汝雅红着脸,她没有伺候过男人,压根不晓得该怎么办。还好寒向阳转身往隔壁澡间行去。浴盆里早让仆役们换上新的热水了,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但她也不奢望他今晚过来,只是备着罢了,没想到他真的要沐浴,还指定由她伺候。
  她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看到他将腰际的绳头解了,整个人赤条条的踏进浴盆,浸泡在热气弥漫的水里,露出舒服的表情。
  应该要擦背吧……柳汝雅走到后面,拿起巾子轻轻的擦起他健壮的背部。他背后有几道伤疤,肌肉是结实粗糙的,背部的肤色没有颈子那般黝黑,但比起一般人也算黑了些。他的肩膀僵硬,肌肉贲起,看得出是长年征战的强壮男人。
  这是一副完完全全的男性躯体,纯阳刚的、真实的、不矫揉做作的,甚至有一点粗鲁的男人躯体。
  柳汝雅柔嫩的手隔着巾子擦着他的背,她看了他扎理整齐的发髻好一会儿,然后红着脸,从背后散了他的发,将他的头轻拉向自己的方向,靠在浴盆的边缘,拿着水瓢洗着他的发。
  寒向阳不说话,由着柳汝雅生涩的伺候自己沐浴。他仰躺在浴盆边缘,眼睛刚好对着柳汝雅。她知道她在看他,但她不敢对上他的眼,只专注在他黑亮的发上。
  柳汝雅沐浴完后只穿著一件单衣,她半湿的发披在身后,随着双手的忙碌,湿濡的发有些散落到脸侧,将她雪白的肤质衬托的更加耀眼。
  因她没有伺候他人沐浴的经验,有些水滴溅打到她身上,单衣湿了一大片,丝绸衣料紧贴在她身上,姣好的曲线一览无遗,胸前的浑圆随着她来回搓发的动作而微微颤动,浑圆上的红梅更是若隐若现的挑逗着男人的感官。
  寒向阳目光紧盯着她,随着她的手忙脚乱,单衣越来越湿,他的目光也越来越炽热。柳汝雅感觉到他越来越炽热的目光,却误认为这是对她服侍的不满意,也因此越来越紧张,越紧张的结果就是越手忙脚乱,衣服也就越湿,室内的温度也就随着灼热的目光越来越热!
  几乎要令人窒息的热!
  一团混乱的热!
  柳汝雅很想逃开,但她不能逃开,她必须要勇敢面对,面对自己第二次见面的夫婿,纵使他对她不满意!
  在氤氲缭绕、令人窒息的炽热澡间里,两人神经绷紧——她是因为紧张,他则是因为欲望,那种想把她剥个精光、狂吃入腹的漫天欲望!
  “你的衣服湿了。”
  沙哑的声音充满情欲的说道。
  “啊!不……不要紧。”
  她一低头,看到丝绸衣料紧贴着身子,隐约还可看到里面精绣着水仙花的抹胸,略微慌乱的回答,身子往后退了一大步,离开了仰躺着的男人的视线。
  寒向阳突然从浴盆中站起,哗啦啦的,浴盆的水都给他健壮的身躯带了出来,更是溅得柳汝雅一身湿。
  “啊……都湿了……”
  柳汝雅低头看着自己的惨况。
  “湿才好——”
  寒向阳的嗓音里有无限的暧昧。
  她惊讶的抬头看他。他……怎么用会这种音调说话!她正在奇怪的同时,又看到让自己更惊讶的事。
  啊!那……那是……
  此时的寒向阳全身赤裸,而且已经被她挑逗得浑身欲火,双腿间的男性自然是坚挺昂扬;从没有看过男子裸体的柳汝雅看了,一张小脸立刻红似炭火,燥热不安。
  寒向阳趋前一把抱住她,她的身子突然接触到因欲火而滚烫的男人躯体,吓了一跳,挣扎起来。
  “将……将军,汝雅这就去拿干巾子给将军擦身。”
  她小手推着坚硬如铁的胸膛。
  “不用,你就行了。”
  寒向阳双手抱紧柳汝雅娇小的身子,用全身的肌肉摩挲着她,两人之间虽有湿透的单衣及抹胸隔着,但他身上纯男性的热气仍不断的冲击着柳汝雅脆弱的感官,一种陌生的感觉升起,令她心跳加速、呼吸紊乱。
  “别……”
  她吐出推拒的话语。
  寒向阳置若罔闻,大掌一把扯掉她遮身的单衣、抹胸、雪白的娇躯立即落入他的视线。拜堂以来,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妻子的身体,激狂的欲望在眸中肆虐,两人之间再无遮掩,他不断的用身子摩擦她,用大掌搓揉她,身下的坚挺有意无意的顶向她的小腹,让她感受到他的激烈的渴望,她的身子因他的摩擦而泛起瑰红色泽,因他的强力进逼而娇软无力。
  寒向阳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控制自己不要在这儿就要了她。他打横抱起她,跨出澡间,走向两人同寝的大床。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独家制作※※Θ禁止转载Θ柳汝雅看着他,紧张的一颗心都快跳出胸口。他……他该不会是想……圆房吧?
  没错!寒向阳现在脑中只有这件事。
  他抱着她到床边,并没有放下她,而是直接把她压向床铺。柳汝雅感到上身沉重的压力几乎将她肺里的空气挤光,忍不住惊叫出声。
  “啊……别这样!”
  小手抗拒着压在身上的壮硕躯体。
  寒向阳粗糙的大掌在她一丝不挂的娇躯上游移,掌下的触感令他满意,只是她的推拒让他有一丝不悦。
  他只是在履行丈夫的权利,怎么,她还有意见?
  “难不成你又想隔几天再做?不是已经给你半年的时间了吗?”
  寒向阳粗声的说,低沉的声音有着一丝压抑。
  但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啊!他对她仍是个陌生人。
  可她也不能再坚持下去了。他一回来就不高兴,现在如果再拒绝他,后果不是她能想象的。反正他已是她的夫婿,迟早都是要圆房的,就给他吧。她顺从的垂下手不再抗拒,闭上眼,强忍着初次被抚摸的羞涩感及压在身上又沉又重的男性躯体。
  “睁开眼!”
  他命令道。
  他要她看见是他在要她,而不是在心中想着其它男人!
  柳汝雅听话的睁开眼,映入眼眸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因日晒而成深色的皮肤让他的眸子更显明亮,直挺的鼻梁衬托得他的俊脸更有英气,粗犷的气质充斥在眉宇之间。
  他……好英挺!
  寒向阳凝视着她,看进她的美眸中,想看出她对他的忠贞或是思念。这半年来,她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思念他?心中是不是想着别的男人?
  不!他不允许!她是他的妻,怎可想着别的男人!就算她是他强夺而来的,他也不允许!
  他甚至想看到她的心甘情愿,但美眸中有的只是紧张与慌乱,那双极美的灿眸,此刻正无助的望着他。
  啧!女人刚开始都是这样,最后尝到甜头,便欲罢不能。
  寒向阳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过去都是女人主动缠上他,他不需要对她们的身子负责,床第之间总是狂妄的需索。这样的习惯使他的大掌—覆在凝脂的雪乳上便揉捏起来,掌上的硬茧摩擦着水嫩的肌肤,让柳汝雅强烈的感受到他的抚摸,那硬茧的刺激让她觉得搔痒,身体忍不住扭动起来,想挣脱他恣意探索的大掌。
  大掌却更加重力道,狠戾的掐捏起来,柳汝雅忍不住叫出声:“痛!”
  初次裸露的羞耻与陌生的肢体接触令她慌张异常,尤其他一开始就强逼豪夺,让她措手不及,眼角浮现出了泪光。
  他……他就不能轻点吗?
  水眸微怨的看着眼前的俊脸,但那俊脸却往下,温热的唇撷取她雪峰上的两朵红梅……寒向阳用舌挑逗着红梅,让它突出硬挺,她敏感的玉乳涨红浑圆,响应着剑舌的缠绕,一股麻痒的感觉从小腹升起,却因她太紧张而使这麻痒感稍纵即逝。
  寒向阳向上啃吻着她的香肩,沿着她细滑柔白的颈项烙下一串串紫红交错的印记,他浓烈的气息喷在她香软的颈窝间,引起她的战栗。
  好痒……柳汝雅好想推开他,但她知道不可以,她的挣扎会惹得他不高兴,她只好抓紧身下的被褥兀自忍受着,娇小的身躯绷的紧紧的。
  粗糙的大掌摩挲着揉着她的雪臀,温热的剑舌舔着白玉般的耳垂,健壮的胸膛贴在她红胀的双乳上,结实的双腿包住她的,胯间热烫的欲望昂扬紧贴在她平坦白皙的小腹,她整个人被贴抱在他的怀里,密密实实、不留一丝空隙。
  她好小、好软、好香,臀部又小又翘,一只手就可以掌握,两只凝脂玉乳却浑圆香软,大掌搓揉时,那滑腻的触感几乎使他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健壮身躯的挤压让柳汝雅透不过气来,她蹙紧双眉,努力的吸着气。寒向阳主意到了,他紧抱着她一个转身,变成她在他身上,他则躺在床上。
  柳汝雅身上的压力解除,小嘴轻呼了一口气,正巧对上他一向抿得笔直的嘴唇。
  她无心的举动弄得寒向阳心痒难耐!那吐气如兰的小嘴儿啊——“亲我!”
  男人粗嗄的命令道。
  “什么?”
  细细的声音有着不知所措的慌乱。
  “不要让我讲第二次!”
  寒向阳绷着脸。要他一个雄赳赳的大男人重复这种话,他是打死也不会做的。
  柳汝雅确定自己没听错,因为他的目光就盯着自己的唇瓣,面对他冷硬的命令,她只有遵从。她吸了一口气,怯生生的将自己粉色的樱唇印贴在他温热的唇瓣上,然后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唇温热香软,跟她身子其它的地方一样,接触以后就让人不想离开。他希望她可以用力点,将她那嫩红的小嘴完完全全的贴着他,他甚至期待她的小舌可以滑进他的嘴内取悦他。
  但她只是一动也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小妮子!难道她就不会动一动吗?
  真的得好好教教她才是!
  寒向阳又一个反转,娇小的身躯再次被置于强健的身下。他的唇重重的撷住她柔软的粉瓣,坚实的舌滑进她檀口内灵活的游移,勾住她的丁香小舌,与她缠弄不休,大掌固定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将双唇张的更开,好容纳他的进犯,剑舌在檀口内恣意搅弄,尽情吸吮她口中的蜜汁。
  柳汝雅被浓烈的吻弄得双颊飞红,心跳加速,激情在体内迅速激起。她从不知两人的唇瓣相接会是如此令人心荡神驰、头昏目眩,她整个人都瘫软了。
  好不容易,寒向阳离开了她的唇。看着她双唇湿润滑腻、娇艳欲滴、双颊酡红,微喘着气,他轻笑出声。
  “要像这样才够味。知道吗?娘子。”
  她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他总是严肃的、眉头紧锁的,他笑起来多好看啊,他应该多笑的。
  当柳汝雅还沉溺在他的微笑中时,寒向阳炽热的欲望正紧抵着她的小腹,灼热的程度让黑眸勾起一簇明亮的火光——他不能再等了,这磨人的小东西!
  大掌分开她的双腿,粗砺的手指往双腿间的柔软探了进去。体内突然挤进异物,那硬被撑开的撕裂感冲击着柳汝雅,她慌乱低叫:“痛!不要这样……”
  她匀称的双腿并拢起来,想阻止腿间粗指的进犯,但寒向阳硬生生的拉开她的腿,她越挣扎扭动,他就越使力,不论柳汝雅如何挣扎,终究甩不掉那粗大的手指的进犯。有着硬茧的指面在柔软的小穴里肆虐刮搔,毫不留情。
  “不要!”
  细细的痛感刺激着柳汝雅,她蹙起双眉低喊,小手终于忍不住推拒着眼前壮实的胸膛。
  那有如蜉蚁的力量,寒向阳本不放在眼里,对他的低喊,他也充耳不闻,只注意到被紧紧夹住的手指不断传回的讯息,暗示稍后他将得到的欢愉,胯下的铁杵更热了。
  她好紧!
  而他将进入这样的她……
  寒向阳将拇指搭在她的蕊心上按压,企图在干燥的花穴引出滑润蜜汁,好减轻她稍后破身的痛楚。手指专注于花核上的揉捏,引起娇躯一阵阵的悸动,花穴慢慢的流出滑液,已呈现瑰红色的身躯变得燥热难耐。
  身体的变化使柳汝雅不解,她只感到害怕,嘴里吐出拒绝的话语。“别……住手……将军,求求你——”
  “别住手?好,就听你的!”
  他恶意的曲解她的话。
  寒向阳粗砺的手指加重力道,刮搔着柔滑的花径肉壁,进进出出的掏弄着,想要更多的润滑。他用腿勾压住她的足踝,保持她双腿的开放,腾出一只手欺向她柔软的胸脯,两根手指旋转着她双峰上的蓓蕾。
  “不!不是这样的……”
  她忙要辩解,却因他双掌的抚弄而嘤咛出声。“啊!将军──”她全身燥热,意识渐渐模糊,像飘在云端。
  看到身下的胴体泛出欢愉的玫瑰色,娇人儿不住的婉转莺啼,刺激了寒向阳胯下早已胀硬坚挺的男性。他迫切的想为自己的欲望寻找发泄的出口,体内灼热的火种烫痛了他!
  该死!他现在就要她,他不能再忍了!
  寒向阳抽出微湿滑的粗指,将炽铁欲望抵住雪白腿间的花穴,虎腰一挺,将自己灼热如铁的男性强硬的挤进她窄窒狭小的私处——老天!她好紧、好热,甬道像丝绒般夹紧他的男性欲望,使他的欲望又更胀大了几分!
  他再用力一挺腰,男根进入了花穴深处,穴缝被强力撑开,花瓣被挤压成细长状,热烫硕大的男性正气势凶猛的掠夺属于他的权利——这是他的妻!
  痛!好痛——“啊——”
  意识模糊的柳汝雅被突如其来的疼痛震惊。怎么回事?怎么比刚才更痛上几倍?
  她惊慌的瞠大双眼看着上方因强忍而龇牙咧嘴的男人,眼角噙着泪,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他,小手乱捶,低声叫喊:“不要!好痛!”
  她痛得身子想缩成一团,并拢双腿,但寒向阳健壮的腿压着她,大掌捉住她挥舞的玉手压制在柔软的被褥上,柔弱的她跟本不是他的对手。她无法摆脱加诸身上的强大压力,只能双腿大张,任人恣意掠夺。花瓣被强制撑开的刺痛从双腿间传出,她哭了起来。
  “忍着!”
  又是命令句。
  他无法冷静对待她的适应,在湿濡甬道中的男根催促他更进一步掠夺。欲望努张喧嚣,他驱动壮硕的身躯开始进出娇嫩的花穴,每当抽出插进,都引起柳汝雅的痛叫,如黄莺般的啼叫声激起了他体内最原始的兽性。
  他摆动的更凶猛,撞击着身下毫无抵抗的白皙胴体,一次又一次,狂野的掠夺她、贯穿她。他将她雪白无暇的双腿抬起,拉得更开,将自己硕大的硬石炽铁插得更里,沉得更深——“不要!”
  柳汝雅哭叫起来。
  她扭动着身躯,想摆脱他粗鲁的进犯,却让男性炽铁更加深入体内。寒向阳倒抽了一口气,像头野兽般失去一切控制,红着眼、摆动着虎腰,狂野的撞击身下娇弱雪白的胴体,肉体的拍击声一声强过一声。
  “啊……放开我!求你……”
  她摇着头,哭得声嘶力竭。
  寒向阳不放开她。就像他蛮横的强娶她一样,他不容许她拒绝!
  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却起不了一丁点儿作用,她的体力也快耗尽了。柳汝雅的哭声渐渐小了,变得像是呢喃般的低语——“不要……放了我……放开我……不要了……”
  她纤细的身子像在暴风雨中的小船,只能无力的随着寒向阳撞击的节奏上下摆荡,半点不由己。火辣的痛感伴随着体内陌生的激情,模糊了她的意识……
  插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到最后他完全抽出,再生猛的插入,一次次贯穿她的花心深处,撞击的力道之猛烈,使得她原本小声的呢喃又转变为疯狂的哭喊,叫得声音都哑了。
  “啊——不!不要啊——”
  她紧闭双眼,眼泪从眼角流出,全身冒着细汗,双腿的撕裂痛楚折磨着她,身体像要被击碎似的。这火烫的折磨怎么还不结束!
  不要……救命!停止!住手啊……
  她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着、嘶吼着!
  长年的征战,使寒向阳对女体的掠夺是直接、狂暴、粗鲁的。以前侍寝的女人大多是欢场女子,她们必须逆来顺受,还得表现出很陶醉的样子,所以寒向阳以为所有的女子皆喜欢如此狂暴生猛的欢爱方式。
  可怜那柳汝雅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柔弱的身子哪经得住寒大将军粗鲁的对待!
  几乎永无止境的抽插贯穿,撞击着柳汝雅娇嫩脆弱的感官。在寒向阳强力的钳制下,白皙无力的躯体四肢大张,毫无防备的任由他蛮悍的进出掠夺,滚烫的铁杵似乎永不餍足的冲撞着她体内的最深处。
  终于,在全身汗水淋漓、被褥被挤压到床角的疯狂情况下,稍微得到满足的寒向阳在柳汝雅被迫大敞的门户里狠狠的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她终于成了他名实相副的妻!
  江南雅娘子 2因为你我的世界从此不再沉寂




第四章
  寒向阳看着身边疲累沉睡的小人儿。她太纤弱了,像朵易摧折的花儿,一折就断……
  她脸上泪痕未干,双唇红肿,全身都是抓捏的痕迹。吻痕、握痕、抓痕参差的印在她雪白无暇的身子上,那是他的杰作。
  面对自己的杰作,他满意的笑了。
  大掌来到她胸前的浑圆,她发育的很好,胸是胸、腰是腰。她虽然娇小,但所有女人应该有的东西,她都有了;而且刚才的交缠她带给他不同于其它女子的欢愉,她的身子大大的取悦了他,虽然她的反应还相当生涩。
  他与女人的关系向来是建立在肉体上,虽然柳汝雅是他的妻,但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同。女人嘛!不管她耍什么手段,要得只是男人全心的宠爱,而宠爱就是建立在云雨交欢上。
  这就是寒向阳的想法:女人附属于男人,女人是因身体才得到宠爱,宠爱就是鱼水之欢,鱼水之欢就是为所欲为,其中没有亲密、体贴、尊重。
  寒向阳刚发泄完的欲望,因为大掌在俯卧的玉体上到处游走又热了起来。他抚摸着柳汝雅挺翘的臀部,顺着臀沟,粗指探进了尚留有白色液体的花穴口,穴缝紧闭着,些许血液混着白色液体从穴缝蔓延到大腿内侧,因初次激烈的欢爱而红肿不堪的花瓣仍旧护卫着女性的私密处。
  由着液体的润滑,粗指顺利的进入了花径,捻起花核揉捏着,另一只大掌往下伸进娇躯与床铺之间,抓捏着她两只欺霜赛雪的玉乳……身子上下都被侵犯,柳汝雅不舒服的闷哼了一声,却没有醒来。
  她太累了,眼皮沉重得像铅块一样,想睁却睁不开。
  寒向阳拉开她修长匀称的双腿,大腿内侧大大的红色掌印,是他刚才硬拉开她大腿时留下的。他的一只手仍留在小穴里欺弄她脆弱的花蕊,另一只手流连在她的大腿上,揉揉捏捏,把掌印弄得更红些,最好一辈子都不会消掉。
  他啮咬着她白皙滑嫩的大腿,弄出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印子,最后他居然抬起她的粉臀,让她屈膝趴跪着,腿间红艳艳的湿淋花穴正对着他的脸。他黑灼灼的眼紧盯着那形状优美的穴口,方才销魂的快感又冲上他的脑门。
  “该死的!”
  寒向阳低咒一声,抓紧柳汝雅的纤腰,从身后进入了她。
  怎么搞的!一碰到她,总觉得要不够她……胯间的猛烈反应让寒向阳微蹙眉。
  厚实的身躯随即律动起来,一记又一记的猛烈冲刺,凌虐着昏睡的柳汝雅,摧折她柔弱的感官,蹂躏她红肿的花瓣。双腿间的私处传来细细的疼痛,她半梦半醒的舞动着小手,想挥掉那疼痛——她以为她有挥动手腕,但她没有,是他从后面拉住她的双手,配合着他抽插进出的节奏。
  “嗯……唔……”
  她无意识的发出几个单音。
  她被强力的钳制在男人身下,小脸侧贴在床上,双手被钳,两腿大张,热烫粗硬的火棒从身后不断进出她双腿间。她在似睡似醒、恍恍惚惚之间,极力想摆脱加诸身上的钳制,但她没力气,耳边传来粗重的喘息让她昏昏的脑子更晕、更热……
  花穴深处传出灼热感,象要烧了她一般。她不适的呢喃出声,不仔细听,还听不出她在咕哝些什么。
  “不要……放开我……将军……好热……”
  寒向阳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柳汝雅意识恍惚的呢喃求饶,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喘着气,粗哑的说出像山般不可撼动的话——“不!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开你。你是我的了!”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独家制作※※Θ禁止转载Θ时值秋末,逸景园的主屋却是芙蓉帐暖。柳汝雅赤裸的身躯正横陈在大床上,满床的欢爱味道及床上凌乱的衣衫,说明了寒向阳这些日子以来的疯狂行径。
  床上的柳汝雅一动也不动,任由欢爱的痕迹留在身上,白浊的液体沿着大腿内侧流下,濡湿了身下的床铺,有些还残留在锦被上。细看之下,柳汝雅的双乳上也沾有一些。
  她一动也不动,双眼呆滞的望着空中,一点也不理会自己的赤身裸体,也不担心会有下人闯进来,她只是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空茫的睁着美眸。
  “夫人,该梳洗了。”
  贴身丫鬟巧儿面有愁容,心有不忍的说着。
  柳汝雅没有响应,房内一片沉默。
  巧儿与守儿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守儿低声说:“巧儿,看样子夫人又不能动了。我先将夫人扶起,你再帮夫人净身吧!”
  巧儿无奈的点点头。
  几个月来,这样的对话在巧儿、守儿间已是司空见惯。刚开始她们还会庆幸夫人深得将军宠爱,但到后来,她们只能对自家主子寄予无限同情。
  守儿默默的将浑身皆是紫红印记的柳汝雅扶起。
  自从寒向阳要了她之后,接下来的日子,寒向阳天天向她饥渴狂妄的需求,好似饿了许久得人突然遇到山珍海味一般,任她苦苦求饶,哭到声音嘶哑,他仍然不放过她,执意要与她共赴云雨,同享欢爱。
  是啊,这些日子以来她被“爱”得很彻底,她甚至怀疑寒向阳是不是用这种方法来惩罚她、凌虐她。
  她求他不要这样生猛的需索,至少不要不分日夜、不分地点,但他不肯。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因为这里是将军府,他是将军,所有的人都要听命于他,包括他的妻。
  偏他又是天赋异禀,健壮的身躯有着永无止境的精力,只要他要,她就得给。
  怎么会这样?她从没想过夫妻之间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夫妻间不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吗?怎会是如此放浪不羁,如此的淫浪不休……
  两人频繁猛浪的床第之事让她很不习惯,她觉得这是太过放浪的行为,甚至怀疑自己怎会变成一个在床上娇喘不休、放声浪叫的女人!有时寒向阳还会要她说些淫荡的话语,她刚开始还会抗拒,但在他强力威逼下,她还是说了。
  那些话居然会从她口中说出?
  天!要是旁人知道了,她的脸往哪儿摆啊!
  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认识只局限于他那强壮、如钢铁一般的躯体,因为他都用身体与她对话——那精力旺盛的身躯!
  昨晚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要跟他好好谈谈。她不能再这样下去,整天都被他弄得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浆糊一样。她需要一些属于自己的空间,而不是镇日被压在床上——“夫君,汝雅有事相谈。”
  柳汝雅强撑起刚被“疼爱”过的身子。今晚寒向阳在要了她几次之后终于放了她,独自沐浴去,她幽幽转醒,休息了一下才有力气讲话。
  沐浴完的寒向阳浑身热气氤氲,有股暖暖的味道。他浓眉一挑,低沉的说道:“什么事?”
  “汝雅想说,将军身负重任,是朝廷的栋梁,应当保重身体,不宜……不宜……”
  柳汝雅脑中纷乱的想着最恰当的字句。
  “不宜什么?”
  寒向阳还散着热气的身体往床上逼近。
  柳汝雅不自觉的抓着锦被往床内缩。一股巨大的威胁感压迫着她,但她必须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不宜常与汝雅待在床上。”
  她抬起疲累的小脸面对他。
  “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寒向阳眯起黑眸,强壮的身躯已经跨上衫木大床。
  “我……汝雅的意思是……将军不宜纵欲过度,要为朝廷、百姓保重身体。”
  这话说得够明了,而且柳汝雅巧妙地拿国家朝廷来点醒他。
  “你认为我纵欲过度?”
  寒向阳音调里有一丝冰冷与不不悦。
  这小妮子居然敢教训他,居然敢指使他该怎么做?
  该死的!
  今天不